一个放大镜,伴他探索新种
从发现第一个新种至今,过去了29年。今年70岁的林木木,是个土生土长的长汀人,1964年考上了福建林学院。大学毕业后,他被派到乡下。后来,到了长汀林业局,才开始真正接触和植物有关的工作。
到了林业局,林木木一开始就做长汀全县的森林资源普查。“大学的时候,我把《本草纲目》之类的书籍都翻烂了。”普查后,他就整理、油印了《长汀的中草药》。
一个放大镜,永远带在林木木身上,他还带着照相机、一个水壶、几块饼,跑遍了全县的山水。一天跑五六十里,遇上不好走的山路,一天也要走个二三十里,住农户家,那都是常有的事。
进深山,尤其危险。有一回,他就被土蜂蜇伤,头肿得像米箩般,一周都睁不开眼睛,还高烧不退,差点丢命。
但最痛苦的,还是资料不全,这让他“吃过亏”。上世纪80年代,林木木在调查时,看到一种瓜馥木与权威论文不同,以为找到了新种。
他花了两年时间,采花、采种,等他把发现写信寄给发表论文的研究者时,得到的回复是,资料弄错了。
他走了不少的冤枉路,不过,他没有气馁,而是更加专注研究。他发现的第一个新物种悦色含笑,就是这样出来的。
关于物种 一个新茶品种他还藏着未发表
第一个发现新物种的,就有命名的权利。林木木可以用自己的名字命名,但他并没这么干。他说:“给新物种命名,就要用心底最珍重的符号。”
最早发现的含笑,他本来取名“美丽”,盛开着紫红色的花,迎风摇曳,散发出醉人的芳香。后来,发表论文时,专家建议改用“悦色”,这大有新意,他欣然采用。
罗公竹的命名,则大有来头。它是在圭龙山保护区发现的。圭龙山上供奉的“罗公祖师”,香火旺盛,本是明嘉靖的科状元,著名的理学家、舆图学家。林木木说,圭龙山人杰地灵,多亏祖师庇佑,为了纪念“罗公祖师”,林木木就用“罗公”命名。
“汀州润楠”,则是第一个以“汀州”命名的物种。虽说在上杭发现,不过属于古汀州范畴。热爱家乡的林木木说,“汀州”的名号,要传承到永远。
另一个“楚光冬青”,是用原梅花山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黄楚光工程师的名号。林木木说,要感谢黄楚光让他上梅花山调查植物资源,才得以发现这个新种,同时也感谢黄楚光对闽西物种资源调查的重视。
其实,林木木还藏着一个新的茶品种,论文尚未发表,他说要保密,但名字想好了,就叫城隍茶。
关于探索
林木木:这是最幸福的事
林木木坐在简陋的大厅里接受导报记者的专访。虽说年已七旬,但他并没有停滞走进自然的脚步。他有坚强的后盾——— 儿子林沁文。林沁文也是林业工作者,父子俩正一起为植物学研究努力。对于林木木来说,“探索新物种,是基础理论研究者最幸福的事情”。
导报记者(下简称“记”):您有城隍信仰,但是很多人觉得这是封建迷信,这和您从事的科学研究不会冲突吗?
林木木(下简称“林”):爷爷以前就是城隍庙庙祝。城隍信仰是一种文化,是民间长久建立的精神秩序,能约束人的行为。科学则深入了解自然界,发现每种植物的药用价值,这将让人类的生命力更持久。二者并不冲突。
记:发现新物种,难在哪里?
林:我发现的,应该算是闽西的特有物种。这些物种,大多要经过十几万年,在特殊的气候环境下才能形成。新物种的发现,对研究当地生态环境有极高的价值。一百年前物种大发现的时代已经过去,现在要找个新种,要“众里寻他千百度”,才可能有收获。多山的闽西是个生态宝库,我坚信里面还有新物种。
记:发现了这么多新物种,给您的生活带来变化了吗?
林:发现新物种,国家并没有补贴,我也没有研究经费,大多是借着工作机会寻找。从事新物种研究,并不是为了贪图富贵。探索新物种,本来就是基础理论研究者最幸福的事情,对人类科学有大贡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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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来源:台海网)